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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暗表】擅离职守

*海星们生日快乐><

*一篇very长的搞事王x名侦探aibo的换装故事(其实不是

*暗表in埃及四部曲另外三篇:箱中王国  砂砾之都 记忆共生

【暗表】擅离职守

  01.

  亚图姆失踪了。

  赛特带着人闯进游戏家的时候,一屋子老老少少正在吃早餐,游戏刚咽下那块干面包,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拽去了王宫。

  事情的起因是几小时前,王国的首席神官像往常那样,天还未亮就去书房等法老王。今天要汇报的是关于河谷欢宴节——即将到来的、年中最重大的庆典活动工作进度,他将今年所有开支项目、各地筹备情况去粗取精,整理得井井有条,就等伟大的法老王亲自过目。

  虽然尚且年少,亚图姆作为王的自觉性却让人望而生畏。在上一任掌权者们纷纷退出的现在,他们年轻这辈有条不紊撑起整个王朝,很大程度还是因为这位少年王。

  手腕不如当初父亲阿克纳帝共治时那般强硬,却胜在更得人心。不管对外还是对内,亚图姆事无巨细亲力亲为,他继位的这些年,埃及境内前所未有地稳定,称之太平盛世也不为过。

  

  ……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同。

  

  直到离王宫最远的马哈德都来了,他还是没看到亚图姆出现。

  “陛下呢?”马哈德瞧了眼赛特,道,“涅卡洛拉的使者昨晚进了底比斯,因为夜深所以没来得及通知王,现在就在主殿外面。”

  赛特听了,若有所思皱起眉,结果一句话也没讲,扭头就朝门口走去。

  

  此刻日上三竿,王的寝宫却空空如也。

  属于亚图姆的私人物品整整齐齐摆在柜子上,除了千年锥之外的东西都在,一小片纸莎草被压于荷鲁斯之眼的黄金头饰之下。

  赛特记起亚图姆还是王子的时候经常偷溜出王宫,每次都会留下这样一张纸条作为暗号,上面画着竖线表示外出的天数,他不得不在王子回来之前帮忙打掩护。

  

  想到这个,赛特脸色一沉,寝宫的侍女走上前叫住他。

  “那个…赛特大人,法老王他……”

  “他去哪了?!”

  “这…陛下没有说,”面对比王可怕数倍的神官大人,侍女战战兢兢,生怕讲错半个字,“他走了好一会,让我不许告诉别人他出去了…”

  “什么?!”

  这种逃家的游戏,小时候玩玩就算了,现在居然…!

  赛特咬牙切齿将手上的纸条展开,瞧了一眼立刻揉成团扔到地上,他气急了用脚在上面狠狠碾过,看得一旁的侍女心惊胆战——

  

  “找个人去通知神官团到主殿集合,立刻!”赛特向侍女吩咐道,想想又补上一句,“另外,王离开皇宫的事情,我不希望走漏一点风声,明白吗?!”

  “是、是——!”

  说罢,赛特抓过荷鲁斯之眼就走,那个魂惊未定的侍女拾起地上的东西,确认神官大人走远了,才悄悄展开看了一眼。

  

  那张纸条,写着简简单单几个字。

  『你看着办。』

  

  于是,这便成为游戏一大早被摁到主殿王座上的根本原因。

  “一会再慢慢跟你解释,涅卡洛拉的人就在外面,不管怎样,总之你先给我顶着!”赛特一边说,一边将荷鲁斯之眼的头饰强行扣在游戏头上。

  “…啊…?!”

  游戏像还没睡醒,任由马哈德和赛特给自己套上法老王的装备,看着面前的神官团,他脑子很懵:“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…?”

  “不能让外人知道王不在宫里!”赛特打断他,将几张纸塞给游戏,“这是昨晚才截到的消息,现在这些家伙突然出现,用意显而易见。”

  游戏一眼瞟过最上面那份报告,红色墨水圈出重点内容,大致是讲涅卡洛拉最近在阿斯旺玩的那点小伎俩。

  

  “亚图姆怎么了?”游戏攥紧手上的东西皱起眉。

  “不知道!”一提亚图姆赛特火又来了,“一大早给我跑了,就留了张废纸!”

  他摆摆手:“现在没时间管他,我们先应付涅卡洛拉,这次来的使者有点小身份,如果不让王接见的话害怕他们起疑。”

  “……诶~?”

  虽然没有涉足王朝政治,关于涅卡洛拉的事情游戏却一直都很清楚。亚图姆的父亲,阿克纳姆卡诺王掌权的时候,对涅卡洛拉持续上一辈的高压政策;先王过世、亚图姆即位、阿克纳帝作为共治者时,对边境的镇压也丝毫不减,那些年涅卡洛拉只得躲在小小的领土上安分守己。

  亚图姆亲政之后,埃及国力强盛、人民安居乐业,他因此放宽附属国政策,甚至在干旱时节为周边小国提供阿斯旺水坝储备的丰富水源、还有尼罗河沿岸甜美的蔬果,哪知这两年反倒令涅卡洛拉得寸进尺起来。

  

  游戏快速翻着那叠报告,上面证实了大家一直以来的猜测:昨晚涅卡洛拉的士兵悄悄混进阿斯旺平民当中,占据上游艾勒芬蒂尼岛优势地位,眼看阔别已久的新一轮领土纷争在所难免。

  偏偏这种时候,那个一向事必躬亲的亚图姆居然逃家了。

  游戏长叹口气,简直不能更理解赛特气急败坏的心情。

  

  “…居然不请自来,胆量倒是不小。”夏达站在离王座最远的地方冷哼一声,目光循赛特手里的千年锡杖看去,“必要的时候,对他们的记忆做点手脚就行了。”

  “还是不妥,”卡利姆道,“离河谷节只有十天,这个时候不能多生事端,要是陛下失踪的消息走漏、造成恐慌就麻烦了。”

  “爱西斯,还没有找到王的所在地吗?”马哈德瞧了眼女神官脖子上的千年首饰,爱西斯食指轻轻划过那枚黄金神器,摇头道,“陛下肯定知道我们会这样找他…大概用了一些屏蔽搜索的魔法吧。”

  “…啧!”

  

  游戏看着大殿里神官们你一句我一句,挠着头苦笑两声,打断道,“那个,总之,眼下首要任务是摆平涅卡洛拉对吧?”

  “没错!”

  赛特又把话题拉回来:“我知道突然让你装出王的样子很难,你只要记住,一会不管那些人提什么要求,你的回答都是‘我会妥善考虑’‘我们已经根据情况作出调整’,实在编不下去就直接说‘我不想继续谈这个问题’——对付涅卡洛拉这种无赖小国用不着客气,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,别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,也不要给任何承诺,剩下我们会搞定,明白吗?”

  “哈…?”

  游戏尴尬地扯扯嘴角——这些话背后的意思不就是全部否决嘛?!

  好吧……反正都到这步,不上也不行了。

  游戏抬了抬头顶沉重的黄金眼,深吸口气酝酿一下状态,再抓紧时间多瞧几眼那叠报告,赛特便挥手示意侍卫放行。

  

  被请进殿内的一共有三人,站在最前面那位穿金戴银,就身上的饰物来看,身份应该相较尊贵。

  少年正襟危坐,从高高的王座上往下看去,神色相当镇定。

  

  “阿利亚·泊西布森·特普塞凯姆威…”三人跪伏于地,为首那人道,“伟大的法老王、涅卡洛拉的太阳神,能得您接见无比幸运,我等代表艾斯克特洛西王,为埃及……”

  那人像背书一样浮夸地念着开场白,马哈德趁这个时候靠到王座一侧,在游戏耳边低语,“特普塞凯姆威是涅卡洛拉的小贵族,跟王权有些沾染。”他提醒道,“…请速战速决。”

  游戏默念刚才赛特交代的事,点点头,示意脚下的人起身。他微微前倾,压低声音打断对方,“客套的话就不必了,特普塞凯姆威卿,远道而来有何贵干?”

  “呃、是……”

  涅卡洛拉这位使者压根没料到,面前的王会如此直接切入主题,连赞美词都没让他说完,这跟计划中的交谈流程完全不同,很多话一下子哽在喉间。

  一直听说十八王朝十二任法老虽然精明却足够仁慈,可真正见到本人以后,这眼神怎么看都让人背后发毛,阿利亚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其实…主要是关于今年的税收……”

  

  这话一下提到点子上,涅卡洛拉多年毕恭毕敬,从不敢在进贡上多说半句,亚图姆亲政之后本就史无前例地削减赋税,对于任何一个附属国都是极大开恩,眼下他们居然还想要讨价还价。赛特听了火一下就上来,正要抢在游戏面前发话,那个少年突然抬手打断他。

  “哦?朕以为,贵卿选择这个时间到底比斯,是带着贡品来参加祭典的?”他说。

  “这…!”

  “河谷欢宴节对于埃及而言多么神圣…需要再次向贵国强调吗?”

  年轻的王手撑下颚睥睨面前三人,这话问得轻巧,他嘴角依然带着微笑,神色却变得阴沉,“节日前夕不请自来,如果不是参加祭典,那便坏了埃及的规矩…朕想知道,谁给你特普塞凯姆威家族这么大的权力,到这里来质问朕?”

  法老王一句话就把此等罪名推到自己家族身上,阿利亚听后一下慌了,“请您息怒!伟大的法老王,我等并非有意冒犯,我们——”

  “行了,”游戏挥挥手,口气平添几丝不耐烦,“关于税收的事不必再谈,你们在边境的安宁,得益于埃及十几代王朝的庇佑,朕可以给你们,同样也可以随时收回来……希望贵国铭记于心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话语之间毫无商量余地,使者团们整个愣在那里,他们大概都没想到,一向对周边小国手腕温和的法老王会如此咄咄逼人。阿利亚艰难地咽口唾沫,道,“今年尼罗河异常泛滥,收获季迟迟未到,国库为赈灾早已力不从心,伟大的法老王,求您看在涅卡洛拉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,为我国二十万民众指明一条生路……”

  他的语气悲痛至极,一旁马哈德听了皱起眉头——关于尼罗河这次提前降临的汛期,早在半月前王就为上游小国提供了尽可能援助,这个时候跑来哭穷,谁不知道打什么主意。马哈德余光望向王座上的游戏,他深谙少年性格,担心这种表演会让对方一时心软松了口……他忍不住再次靠到游戏旁边,准备稍作提醒——

  

  “哦,是吗。”

  

  结果,在听完这番哭诉之后,还没等马哈德发话,少年修长的指尖划到额前,轻敲眉心,道,“朕没记错的话…去年你特普塞凯姆威家族在水灾中获利不少吧?”

  “这、我——”

  阿利亚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半死,赛特感觉头皮一紧:这家伙,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?!

  “希望你们这些代表皇权的大家族,能偶尔为自己国家做点贡献,而不是只会缠着我们寻求救助……让朕总有种不论多少,最后都会被你们收入囊中的感觉,不是吗?”

  “一定是哪里误会了!”阿利亚倒吸一口凉气,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辩解,“我们,我们只不过——”

  “好吧,反正都是贵国内部运作问题,朕也懒得追究。”

  说罢,游戏抄过之前赛特给的莎草纸卷,瞧也没瞧直接扔到地上,“涅卡洛拉到底比斯一趟路途遥远,既然来了,总不能让你们白走一趟…这样好了,不如先为朕解释一下,最近贵国在阿斯旺搞的那些小动作用意何在?”

  阿利亚脸色已经惨白到看不见半丝血色,哆哆嗦嗦拾起那些圈上重点的报告,上面全是关于涅卡洛拉在阿斯旺布军的佐证。

  他被堵得进退两难:“这…我的家族从不参言军事,请恕我完全…完全不知情……”

  “看来艾斯克特洛西王,对你们信任不够啊。”王座上的少年半眯着眼睛,“朕不提,不代表不知道。艾勒芬蒂尼岛作为与各国交好的边境瑰宝,一直以来,埃及的掌权者都不愿将血腥与战火引去那里…但如果让各位误以为,那便是撼动埃及安宁的突破口的话……朕很遗憾。”

  说到这里,他神色一凌——

  “只要你们敢再往前迈一步,朕保证,涅卡洛拉等不到祭典结束——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清楚,好自为之吧。”

  

  02.

  “呼…”

  送走涅卡洛拉的使者之后,游戏整个人懒洋洋窝在王位上,早饭都没吃完就搞得如此惊心动魄,一放松下来他感觉浑身脱力,“吓死我了,”少年朝赛特和马哈德挥挥手,“我演得怎样?没露馅吧?”

  

  “……”

  

  大家都了解游戏的为人,刚才那个比亚图姆本人还可怕的表演让神官们纷纷沉默。

  赛特不知应该表扬游戏精湛的演技、还是他对现状的理解速度,首席神官大人深吸口气,道,“先回答我一个问题,王居然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了吗?”

  “没啊,”游戏摇摇头,“亚图姆没事才不会跟我讲政治。”

  “特普塞凯姆威这种小家族,居然敢趁水灾偷挖埃及给的救济,这种事情,连我都不知道——”

  “啊,那个,我乱说的。”

  “哈?!”

  “反正涅卡洛拉上层迂腐不堪人尽皆知,贪多贪少都是他们说了算,我就随便试探一下,哪知道他还真心虚了。”

  “你…!这种事情,万一说漏嘴…!”

  “既然你说不用跟这些家伙客气,顺便吓吓他们总是好的,”游戏说,“要是我表现得畏手畏脚,反而更容易被发现破绽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少年用跟法老王如出一辙的脸和声音说出这番话,荒唐却挑不出任何毛病,赛特似乎记起某些特别烂的回忆,面色铁青,卡利姆在一旁低声感叹,“…不愧是……曾经跟王出生入死的人。”

  “反正,这个问题总算解决了。”夏达道,“做得很好,游戏阁下。”

  “啊哈哈…”游戏尴尬笑两声,“不如说,三天两头要应付这些人的亚图姆,真是好辛苦啊。”

  “没办法,这就是王的职责。”马哈德道,“幸亏这次的人好打发。”

  “我们接下来怎么做?”

  “我来说说这些天的计划。”

  赛特将一张巨大的纸莎草在地上布开——那是埃及国土的地图:“河谷节筹备已经接近尾声,现在也不需要太多人手打理,所以就由卡利姆和夏达来组织祭典接下来的工作。”

  卡利姆和夏达纷纷点头。

  “爱西斯继续追踪王的去向,任何痕迹都不要放过——马哈德和我会派手下最值得信任的人外出寻找。”

  他俯下身,手持千年锡杖,在地图上比划道,“以目前的速度来看,王不管骑马还是步行,现在都应该仍在底比斯附近,一旦他使用精灵来行动,爱西斯绝对能捕捉到蛛丝马迹,所以,我们先从都城周边找起!”

  “好!”马哈德道,“大家记住,最重要的一点,不能将王出走这件事张扬出去。”

  说到这里,神官们扭头看向游离在外的游戏,那个少年张大眼睛不明所以眨两下,赛特道,“没错,所以游戏必须留在王宫里,做亚图姆该做的事情,让所有人以为一切和平常一样!”

  “诶~?!”游戏从王座上跳起来,“等等,我很担心亚图姆,我也想……”

  “得了,”赛特打断他,“谁敢把他怎样?你还是担心一下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吧!”

  “交给你了,游戏,”马哈德道,“我晚点会让玛娜也过来,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传达给你!”

  “可是我——”

  “拜托了,游戏阁下!”夏达。

  “为了王国的稳定…!”卡利姆。

  “您在这里的话,大家就放心了。”爱西斯。

  “就这样决定了。”赛特。

  “……………”游戏。

  

  03.

  “游戏你还好吗?”

  

  夜幕早已降临,法老王的书房此刻灯火通明,墙上浅浅的影子摇摇曳曳。

  玛娜将一杯水摆到桌上,游戏整个人趴在那里,几乎只剩下半口气。

  从早上被赛特拉来顶替亚图姆,他已经高强度运作了一整天。

  

  先是被强行灌输一大堆王国近况,熟练将每个可能来访的人和画像对号入座,基本的宫廷礼节、每个时间点的任务……折腾一上午之后,刚吃完中午饭又被剑术师父抓走——他哪懂什么剑术,自然是被单方面狠狠揍了一顿;下午某个小贵族给伟大的法老王送来一只乐队,美其名曰探讨音乐,其实是打探王对尼罗河东岸矿石开采的态度,谁不知那是一份人人都想做的美差,游戏深表理解,然后直接帮亚图姆否决了。

  晚餐过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,这时寝宫的侍女艾塔——那个发现王离家出走、唯一知道全部内情的人——跑来跟他说,赛特大人把王没有处理完的事情都放到书房了,今晚要全部得到答复,希望游戏大人先看完再休息。

  

  接着,当游戏走到书房,发现书案上的文件一路堆到地上,他快要无法呼吸。

  这些真能在天亮前批完吗……亚图姆每天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啊?!

  

  天色越来越暗,游戏攥着苇笔挑灯夜战。神官们那么放心将政务交给他,是因为前些年他一直陪在亚图姆身边,这些东西大体明白该怎么处理,可是现在脑子很糊,全身腰酸背疼,感觉眼前逐渐模糊不清……

  直到玛娜端着杯子出现在书房,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,游戏猛地跳起来。

  “玛娜?!”他挑高嗓音道,“是不是亚图姆那边有消息了……?”

  “诶?没啊!”玛娜歪歪脑袋,“师父担心游戏一个人呆着无聊,让我来陪你说话!”

  “……”

  游戏好不容易吊起来的精神顿时消散无踪。

  ……你看我像是很无聊的样子吗?!

  

  “对了,师父还说了,”玛娜又补充道,“如果河谷节开始王还没回来的话,以防万一,游戏就要……”

  “我拒绝——!!”

  没有丝毫犹豫,游戏立刻否决。

  这才多久他就受不了了,亚图姆一天不回来,他还得继续遭罪,真是越想越崩溃!游戏双手撑着额头,深深吸气,再慢慢呼出来。

  

  然后,他走到玛娜面前,摁住少女的肩膀,道,“玛娜,马哈德是不是让你来帮我忙?”

  “师父确实说过…”

  “正好!现在就有件非常重要的事!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你去帮我盯着赛特,那边一有风吹草动,立刻回来告诉我!”

  “可是…赛特大人和师父让你专心扮演王子,不要管别的事——”

  “哈?他们这样说过吗?”

  这话提醒了游戏,他扭头看一眼面前堆成山的文件……仔细想来,这其中明明有很多是不需要法老王亲自过目的,直接在神官那里就能拦下来,可赛特却把所有的小事杂事都塞给他,意图简直不能更明显——

  想到这里,游戏突然变得有点不高兴,他低沉着声音,神色凝重,道,“我相信马哈德的工作效率,但赛特那家伙太没用了!要等他找回亚图姆,都不知道是哪年的事情了,你一定也希望王子早点回来吧!”

  “真的吗?”玛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,“可师父一直说赛特大人是他最敬佩的同僚…”

  “那是因为你师父谦虚谨慎!”游戏斩钉截铁,“他对你没有戒心,你就说马哈德让你打下手——反正他也不会真的差遣你干什么——你时不时去那边晃晃,顺便看看他在做什么就好!”

  “哦…这样啊。”玛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我明白了,玛娜会加油的!”

  “嗯,”游戏终于眉开眼笑,“就这样说定了!”

  

  法老王离家出走的第一个夜晚,还奋战在底比斯郊外城镇的赛特,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。

  “总觉得有谁在背后说我坏话……”

  

  04.

  “那个…艾塔小姐,亚图…法老王走的时候,有没有说过什么啊?”

  第二天一大早,游戏又被叫起来扔到书案面前,昨晚他到最后也没能完成赛特布置的作业,只得顶着黑眼圈开始新一轮战斗。

  

  侍女将早餐送到书房来,熬了大半晚上游戏根本没胃口吃东西,狂灌两杯凉水下去,然后摘颗葡萄放在嘴里嚼着提神。

  艾塔听了他的询问稍微犹豫一下,道,“…是这样的,陛下说如果游戏大人私下问起的话,就把这个给您。”

  侍女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交给他。

  

  那是块半透明的雪花石,成色普通,放在手上冰凉的触感传遍指尖。

  “这个是…他交代过什么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艾塔摇头,“陛下只说,游戏大人会明白的。”

  “哈……?”

  游戏攥着那块石头摸不着头脑:我并不明白啊?!

  

  “好吧,”他长叹口气,道,“辛苦你了,能帮我把王走那天城门的守卫叫来吗?”

  “可是…”侍女欲言又止。

  “怎么?”

  “您也要去找陛下吗?神官大人……他们说——”

  “因为被迫高强度工作的不是他们,他们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?!”游戏敲着桌子痛心疾首。

  “啊…说得对……”

  “还有,我现在做什么,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
  “…是!”

  

  窗外乌云密布,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。

  

  此时的亚图姆、埃及伟大的正牌法老王,正在距离底比斯两百英里以外的法尤姆城晃悠。

  法尤姆是沙漠中一片珍贵的绿洲,埃及农产品贸易和交通中心,自古便有“埃及粮仓”的美誉。

  这个时间点,城中心的哈里尔集市已经人声鼎沸,大理石布成的地面古旧却一尘不染,两旁商铺整齐罗列着货物,香料的味道弥漫整条街道,棉毛纺织、制革、烟草、古画珠宝应有尽有。亚图姆穿梭在人群当中,时不时拿起一些货品仔细端详。

  

  “大哥哥,要买这个吗?”

  店主没在摊上,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在摊边地板上涂涂画画,看到亚图姆目光停在某只镶嵌精致的盒子上,笑着道,“爷爷说这个是刺槐木做的,可以将魔法保存到里面!”

  “你的爷爷懂魔法吗?”亚图姆问。

  “爷爷可厉害了!可以变出这么亮的光球呢!”小孩子一脸自豪,眉飞色舞地比划着,突然表情又黯淡下去,“可是……最近他不敢用魔法,现在家里晚上都改为点油灯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因为柯尔特大人不喜欢大家用魔法!他说用魔法对法老王大不敬,凡是发现了都要被抓起来,明明以前那么和蔼可亲的…”

  

  柯尔特……前不久夏达上书中曾经提到,这位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贵族。

  看小孩子的表情,亚图姆心领神会。

  “别难过,你爷爷不是还好好的吗,说不定哪天柯尔特大人突然想明白了呢?”掂了掂腰间那个亚麻口袋里装着的千年锥,亚图姆掏出三枚银币,放到桌上,“这个我买了。”

  “诶?!要不了这么多钱的……”

  亚图姆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,拿着东西转身就离开了。

  

  

  王宫这边,游戏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在地上发抖的三个侍卫。

  “所以说,昨天拂晓时分,你们确实发现有人走出城门,却不知道是谁?”

  “是…是……因为天太暗了,我们没看清……”

  “对!我们都没看清……”

  “荒唐!”游戏重重拍上书案,厉声道,“你们守着王宫重要的出入口,居然有人经过不盘查就放行了?!当朕这么好糊弄吗?!”

  “这…这……”

  “说实话!”

  一个侍卫大汗淋漓,边抖边道,“其实……是因为、因为,昨天早上,那个人经过的时候,我们突然都失去了意识,等回过神来,已经……”

  “我们一直以为是出现了幻觉…”另一个侍卫补充道,“而且之后也没听到有人走失的消息,所以、所以……”

  剩下那人抬起头,战战兢兢,“陛下,是不是谁……”

  “……不…!没有。”

  游戏捏捏鼻梁,头疼欲裂。他半闭起眼睛,摆手道,“算了…你们下去吧。下次这种事情,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给上面的人!如果还有人来问你们,照实说就行了,但朕不希望你们私下再谈论这件事,明白吗?”

  “——是!!”

  仿佛得到极大的恩惠,侍卫们争先恐后夺门而出。

  

  外面雨还未停,屋内昏暗又潮湿。

  游戏捏着手上的雪花石,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……照这样的说法,亚图姆并不想被人知道行踪,那留块石头给我是做什么呢?

  困意频频袭来,游戏打个呵欠,无聊看着桌上地上一大堆批好的报告,神官们近期的全被单独分出来,赛特的、马哈德的、爱西斯的、卡利姆的、夏达……的…?

  

  他忽然瞪大眼睛。

  诶——?

  游戏又扎进那堆纸当中,翻了好一阵,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。

  从河谷节筹备期开始,整整一个月,夏达的报告,居然一份都没有。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,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汇报工作,那他的东西去了哪,谁拿走了?亚图姆吗?还是……

  游戏心下一沉。

  

  “游戏,我回来了!”

  这时玛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打断了少年的思路。那个少女手里攥着几朵花,兴高采烈冲进书房。

  “我跟你讲,游戏!”玛娜把东西递到游戏面前,“我刚才发现依米花了!你看!”

  “…哈?”

  依米花生长在荒漠当中,非常稀少,有四至五片花瓣,每片花瓣颜色各异,玛娜手里那几朵花五彩缤纷,娇艳欲滴,可惜游戏完全无心欣赏——

  “所以说玛娜,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?”他扶住额头。

  “嗯……没什么特别的,”玛娜把花插到瓶子里,挠挠脑袋,“啊,对了,赛特大人发现王子的马自己跑回来了。”

  “诶?!什么时候?”

  “就是昨晚啊,我从这边回去的路上,顺便去赛特大人那边看了看,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,估计王子早就离开底比斯附近了吧,只知道马是从偏北的方向跑回来的,赛特大人因此发了好大的火呢!”

  “……好吧。”

  既然爱西斯没有捕捉到亚图姆的魔法反应,而亚图姆又弃了马,那肯定会去借用别人的精灵——在底比斯周边有很多以此赚钱的魔法使。要一一确认是谁送法老王去了哪里,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。

  真是……这下线索完全断了。

  

  游戏将手上的石头抛上抛下,那块雪花石在湿热的空气中显得黯淡无光。

  ——亚图姆……到底在想什么啊。

  

  “这是哪来的,游戏?”玛娜歪歪头。

  “嗯?”游戏坐直身体,将石头在玛娜眼前晃晃,“啊,这是亚图姆留下来的。”

  “诶~王子也喜欢雪花石谜题吗?”

  “什么谜题?”

  “就是那个啊,在你搬来之前都城很流行的,”玛娜比划道,“用魔法改变雪花石里面絮状物的形状,留下一些特定的讯息,光照下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——虽然听上去很容易,但是非常考验魔力操控,很多初学者都用这个来练手呢!”

  “真的吗?!”

  游戏猛地抓过桌角的油灯:“玛娜帮我点个火。”

  “哦,好!”玛娜指尖燃起一小簇火焰,轻轻点亮油灯。

  微热的光线穿透石头,里面的纹路一览无余。

  游戏和玛娜都凑近脑袋仔细端详。

  

  “…Fa…yo…海……?”

  游戏喃喃念道其中文字。

  “海?什么海?”玛娜扳了扳手指,一脸伤脑筋,“玛娜知道的海,只有地中海和红海…难道王子在海边吗?”

  “不,”游戏摇头,若有所思,“如果亚图姆真的是想传达什么给我,不可能用这么宽泛的信息。马是从北方跑回来的…北边有什么呢…北边……”

  说到这里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游戏微微睁大双眼,“莫非是——”

  整个埃及,唯一用海来命名的……靠近开罗的北部富饶城市,他的故乡,七年前,他和亚图姆相遇的地方——

  

  法尤姆(Fayoum)。

  

  “亚图姆去那里做什么…”

  游戏皱起眉,开始搜寻记忆中关于那个城市的事情。

  玛娜还是没搞清状况:“王子去哪里啦?”

  “玛娜,帮我把马哈德……不,赛特叫来!”

  游戏唰地起身:“告诉他,如果想快点找回亚图姆的话,就跟我合作!”

  

  05.

  即便用上赛特的精灵,从遥远的底比斯到法尤姆也花了不少时间,游戏和赛特漫无目的在城里转了没多久,太阳就快西沉了。

  “所以说,你从那块石头上推断出法老王正在这里,却没办法找到具体位置?”

  赛特举起游戏给他的雪花石,朝夕阳的方向望了望,又扔给少年,“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,我放在书房的那个幻影,不可能撑太久。”

  “地方应该是没错的……”游戏边走边四处张望,“我觉得,要找到亚图姆,必须先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。”

  赛特冷哼一声:“我也很好奇,是什么能让他扔下那么多重要的任务,一个人悄悄跑到这里来。”

  “最近法尤姆有发生大事吗?”

  “水灾虫灾这些事年年都有,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
  “嗯……”

  游戏托着下颚,盯住虚空中某个点,陷入一阵沉思。

  

  “啊!大哥哥?!”

  忽然,一把清脆的嗓音传入耳,游戏和赛特同时扭头,寻声音的方向看去,在左侧的集市摊位那边,有个孩子正朝他们跑来。

  “今天你多给了钱,爷爷回来知道了,叫我一定要想办法还回去。太好了,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呢!”

  那个孩子手里攥着一枚银币,兴奋地递到游戏面前。

  

  夕阳在三人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
  

  赛特一愣,正要发话,游戏摇摇头,朝他使了个眼色。

  少年余光瞟向小孩身后的摊位,那有个老人在朝他们招手。

  游戏礼貌地回以一个微笑,随即蹲下身,摸摸小孩的头,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枚钱币,“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啊?”

  “你走了没多久就回来了,”孩子说,“爷爷不管多忙,都会在中午的时候回来跟我一起吃午饭的!”

  说完,没等游戏发话,他又道,“对了!你有没有把魔法装进盒子里啊?那可是我爷爷的得意之作呢!”

  “啊…”游戏听了这话微微一怔,但是又立刻反应过来,“那个,还没,我这不是找了个会魔法的朋友来帮忙吗?”游戏边说边用手肘推搡赛特。

  赛特很快理解到游戏的意思,不情不愿道,“…嗯。”

  “太好了!可是你要小心哦,”他拉拉赛特的衣角,“千万别被柯尔特大人发现了!”

  

  …大概,在小孩子眼中,那位贵族就像吃小孩的大灰狼一样吧。

  

  很多种可能性涌上心头,赛特一言不发,仅仅点了点头。游戏推不过那孩子,只得将亚图姆给他的银币收下,两人没作过多停留,很快便告别爷孙二人离开那里。

  

  从集市出来,天已经黑了。

  干热的风不断吹来,归家人在周围来来往往。游戏用衣袖揩了揩满头的汗,把那枚钱币递到赛特面前。

  “能追踪到这个上面的魔法残留吗?”

  赛特皱起眉:“我不是爱西斯。”

  “…诶,好吧。”游戏失望地把东西收回来,“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有几点:亚图姆确实来过这里,在中午之前去集市买了个可以蓄积魔法的盒子…”

  “还有他口中的柯尔特…”赛特补充道。

  “啊。”

  “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。”

  “不,”游戏摇头,“我很惊讶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柯尔特过去在城里德高望重,为什么现在的孩子提起来这么害怕?”

  “这边一直是夏达在负责,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。”

  “你说…夏达……?”

  这个名字一下激起游戏的记忆。

  之前在法老王书房里意识到的那件事,若不是玛娜打断他,他本来还准备去找夏达问清楚的——

  “夏达最近一直都有向亚图姆汇报工作吧?”

  “那是肯定的,怎么了?”

  “但我翻了近期的河谷节筹备报告,没有夏达的在里面。”

  赛特挑起眉:“不可能,虽然我没看过内容,但他的东西一直有送去书房,除非…被谁拿走了。”

  “要来猜猜夏达给亚图姆写了什么吗?”游戏忽然看向远处。

  “你想说关于柯尔特的,还是我们都不知道的、关于这里出现的异状?”

  赛特循游戏的目光望去,在视线尽头,有一片残破的神殿建筑群——明显是最近才被捣毁的,“这个城市到底怎么回事?”

  “嗯…”游戏挠挠头,“去打听一下柯尔特住的地方如何?找那位大人谈谈,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。”

  “太麻烦了,我没那么多时间。”

  赛特说,用眼神指指游戏的斗篷,“把你脸遮一下。”

  “哈啊…?”

  游戏一脸费解,但还是没多问便按赛特的要求做了,他将斗篷摘下,整个搭在头上。

  “赛特,你到底要——”

  话音未落,赛特突然举起千年锡杖,毫无踟蹰,直接朝着天空放出一记光弹!

  刺眼的白光划破天幕,在夕阳余晖早已散尽的这一刻,照亮大半夜空。

  

  顿时,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皆停下步伐,纷纷扭头去看他俩,担忧的、惊慌的、幸灾乐祸的眼神一样不缺,一时间赛特和游戏被包围在了人群中央。

  游戏简直被赛特的举动吓呆了,他拼命用斗篷裹紧脑袋,希望能借此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
  “那小子说让我小心,看上去叫柯尔特的家伙非常不喜欢有人在这里用魔法,所以让他来找我们就好了。”赛特道。

  “……到底是谁在出门前说要低调行事的啊??!!”

  游戏欲哭无泪。

  

  很快,有一些手持长矛的士兵拨开人群来到面前。

  “喂,刚才使用照明术的人就是你吧?!”

  为首的男人将锋利的武器直指赛特,声音粗鲁道,“你不懂柯尔特大人的规矩吗?!”

  赛特不着痕迹地收起锡杖,立于包围当中,在士兵的质问下微微仰头睥睨对方,“让你们柯尔特大人来见我。”

  “凭你…也配见柯尔特大人?!”

  仿佛自家主子受到极大侮辱,那个男的提着武器冲上前,长矛直取塞特的脖颈,塞特后撤半步,一脚踢向对方踝关节,在那人失去平衡的瞬间,照着毫无防备的后脑就是一记手刀。

  “唔啊——!”

  士兵发出一阵惨叫,摔在地上撞得眼冒金星,挣扎着刚翻过身又被踩住胸口。赛特脚上完全没用力,倒是先用气势把那人吓住了。

  “城主手下的人,都像这样吗?”他低沉着声音道。

  “你——”

  身后的士兵们见状再次逼近两步,咬牙切齿跃跃欲试,游戏看得心惊胆战,生怕赛特一个火大弄出人命来。

   

  就在这时,骚动的人群那头,突然传来谁的声音——

  “不好啦!柯尔特大人的府邸出现刺客啦!”

  “…诶……?”

  虽然对方刻意用了阴阳怪气的调调喊话,但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,游戏愣在那里,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,倒是那些士兵反应更快,最外围的几个一听柯尔特那边可能出事,想也没想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跑去。

  赛特松开脚,地上那男人被同僚们搀扶着起身,他恨恨地望着赛特,放着狠话一瘸一拐拨开人群走了。

  士兵们前脚刚离开,游戏立刻顺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挤出人群,赛特一言不发跟在后面。周围的看客们瞧着主角走光了,估摸接下来也没什么热闹,七嘴八舌议论一会便纷纷散去。

  

  天色越来越暗,今晚月亮又大又圆。清澈的月光之下,地面一览无余。

  游戏在之前看到的神庙废墟外找到了那个人。

  埃及伟大的法老王一身亚麻粗布便装,拿了个木盒子站在倒塌一半的房子上朝他招手。

  “伙伴!”

  “亚、亚图姆?!”

  确认眼前的人是亚图姆,游戏像松了一大口气般跑上前去。

  赛特也追上来,面色铁青,“王…!”

  

  亚图姆从屋顶跳下,一落地便揽过游戏的脖子将他单独拉到一旁。

  “你怎么把赛特也带来了?”他按住额头,一脸伤脑筋,“我留下那块石头,是希望你能在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之后一个人来的。”

  “你又没说你来干什么,要是这边真有情况,赛特肯定能帮上大忙,所以我才叫上他的!”游戏毫不客气反驳道,“马哈德那个死脑筋肯定不会同意我乱跑,我又不懂魔法,难道你想让我把玛娜带来吗?!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亚图姆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赛特和玛娜谁更难对付,最终不得不默认。

  

  赛特站在离他俩五步之隔的地方,瞧着擅离职守的法老王,脸黑得几乎可以挤出墨汁。

  

  “啊,那个,赛特——”亚图姆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神官的低气压,转身朝赛特挥挥手,笑着道,“好久不见啊!”

  “您到底要任性妄为到什么时候?!!”

  赛特无视对方的笑脸直接开吼,下句话连敬语都省了,“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你回去!知不知道神官团因为你不见了乱得一团糟!还有一周就是河谷节了,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你过目,你给我——”

  “行了,赛特,”亚图姆摆摆手,早就习惯对方的念叨,打断道,“就算我不在,祭典的事情你也可以处理得很好的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哦对了,这个给你。”

  亚图姆将手里的盒子丢给赛特——那是他早上在集市里买的,“祭典上需要我签字的东西都放到里面了,关于这个城市出现异常的处理报告也写进去了。本来是想差人给你送回去,特地加了只有千年神器才能开启的魔法。既然你都来了,就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吧。”

  赛特愣一下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“我的意思就是,我和伙伴要休假了!”

  “哈?!”游戏和赛特异口同声。

  “该解决的问题我都解决好了,”他揽过游戏的肩,勾起嘴角,神情好不得意,“接下来你就当我外出体恤民情吧!”

  “亚图姆……”游戏不知道对方又在想什么,感觉到赛特越来越可怕的气场,他拽了拽亚图姆的袖子,再这样下去这两人会不会打起来啊!

  “你…!”赛特攥紧手上的刺槐木盒子,简直被气乐了,“开玩笑!你以为你几岁了?!”

  亚图姆耸耸肩,不以为然,“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。”

  “不行!”赛特立刻否决,“这已经是第三天了,今天无论如何都——”

  “亚图姆,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,也该回去了吧?”游戏在一旁打圆场。

  “伙伴……?”

  亚图姆真没想到,这个向来跟他一条战线的伙伴,居然会去帮赛特说话。

  当然,如果他知道在他离家这些天,游戏的悲惨生活的话,就能理解少年的心情了。

  

  而此时亚图姆才没管那么多,他把千年锥带回脖子上,道,“这样吧,你们不答应也没关系,就麻烦赛特凭实力让我回去了。”

  

  “…………”

 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懂公器私用的统治者吗?!!

  赛特被亚图姆不痛不痒的口吻气得青筋凸起——这个人,这个人啊啊啊啊啊啊!!!

  

  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,”亚图姆拽着游戏绕过一根石柱残骸,不由分说往前跑去,“走啦,伙伴!”

  “喂…!”游戏慌忙之下踉跄两步,“你真的——”

  “赛特,后面交给你了!”亚图姆背对自家神官挥挥手。

  “王…亚图姆你马上给我回来——!!”

  赛特朝两人追去,亚图姆在胸前的千年锥上一划,赛特手里那个刺槐木盒子封印突然解除,刺目的金色光芒散出,他下意识伸手去挡,再次睁开眼的时候,哪里还能找到两人的影子。

  

  只有亚图姆的声音,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远远传来——

  “我尽量早点!”

  

  06.

  两人在夜色当中奔走,月亮照得前方一片幽静。小路上微风徐徐,亚图姆此刻心情大好,胸前的千年锥锁链在风里叮当作响。

  

  “也就是说,你是为了消除附在柯尔特大人身上的黑暗力量,才来这里的?”

  游戏比不上亚图姆的体力,一路被拉着跑了那么久,说话都喘着粗气。

  “嗯,夏达私下找过我,希望我对这位大人手下留情——似乎柯尔特曾经有恩于他。我想,要和平解决的话,只有亲自来一趟了。”亚图姆配合游戏的速度稍微放慢步伐,继续道,“可如果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,免不了被赛特和卡利姆指责‘怎么能让法老王去做这种事',所以这次行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——包括夏达。”

  “……这倒是可以理解啦,”游戏道,“不过,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吧?”

  “对啊。”

  “那为什么你……”

  “因为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回去看看吗,而且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吧。”

  “啊哈……你还记得啊。”游戏干笑两声,挠挠脸颊,“最近太忙我自己都忘了。”

  “啊,到了!”

  亚图姆拍着游戏的肩,指指不远处一条小溪——那是尼罗河的引水渠之一——溪边一棵大树上拴着马,正在那里饮水,“从这边到你老家很近了,这些天就别想底比斯了吧!”

  “可是,河谷节快开始了,第一天的祭祀你必须在场,我们什么时候回去?”

  “嗯……”亚图姆托着下颚想了想,道,“当天早上?”

  游戏倒吸一口凉气:“…那没完成的工作呢?”

  “赛特处理政务比我厉害多了。”

  亚图姆走到白马旁解下缰绳,纵身跃上,扭头朝游戏伸出手,“那个位子早晚该他来坐,就当是提前修行吧。”

  “……感觉赛特要被气死了。”

  游戏哭笑不得,却不再犹豫,反手紧紧握住对方的。

  刮过溪边的风撩起两人额前金色的发丝,亚图姆一把将游戏拉到马背上——

  “他的碎碎念等祭典结束之后再听吧!”

  

  FIN.

  ……明明是生日贺但我有种在写结婚纪念日的感觉OTZ总而言之就是一场无伤大雅(真的吗)的闹剧

  诚恳向保姆赛特大人道歉qwq

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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